因為我不愿意把時間浪費在路上,2020年的這次曼拱之行,我們選擇住在彭繼五家,這樣可以節(jié)約很多時間,人也輕松些。第二天,我們在他家吃了午飯后決定去大黑樹林,郭龍成提前打電話聯(lián)系蔡明起,蔡明起雖然是曼拱茶農(nóng),但他在大黑樹林有一片古茶園。
郭龍成說了出發(fā)的時間,約定在山腳下跟蔡明起碰頭,但不巧的時,從曼拱前往大黑樹林的路上遭遇了困難——正在鋪瀝青,我們沒辦法前行,只能把車停放在路旁一戶人家的院子里。蔡明起騎著摩托車前來接我們,結(jié)果也不行,摩托車不可能坐下我們?nèi)齻€人;最后,他打電話給大黑樹林的朋友吳進平開皮開車出來接我們,前提是我們走路到前方。
好在不遠,我們還沒有走到鋪好的瀝青路盡頭,吳進平就已到了,最終他開車帶我們在山路里穿行,從公路到大黑樹林的這段路是土路,坑洼比較多,但他比較熟悉。到大黑樹林山腳下,蔡明起和吳進平都不上去茶園,蔡明起帶著歉意說自己喝了酒,還沒有完全清醒。于是,郭龍成、同事與我三人一起爬山看茶園。
這片茶園不算小,在一塊緩坡上,茶樹與其他喬木類大樹共生,喬木類大樹比較多,所以看上去茶樹顯得比較稀疏,但這對茶客來說,其實是好事,生物多樣性的生態(tài)環(huán)境下,喬木類大樹給茶樹遮陰,一是降低了茶葉的澀度,二是增加了口感的豐富性,當(dāng)然,還可以說提升了茶園的風(fēng)景美觀性——倘若茶園全部是茶樹,那看著都會覺得單調(diào)、枯燥,而風(fēng)景之美,也是可以細品的,雖然沒有一杯好茶來得實在,但勝在養(yǎng)眼,世間之物,也不應(yīng)該用某種量化的指標(biāo)來衡量,有多少一生都惦記的美好看似都很虛無,如縹緲云霧,如靜坐聽雨,卻讓我們想起的時候覺得無限美好。
這片茶園的茶樹大小不一,所以高高低低,低矮些的茶樹和我們一樣高,很方便觀察;因為倚邦產(chǎn)區(qū)中小葉種的茶樹比較多,所以當(dāng)?shù)厝肆?xí)慣稱為“細葉子”,長大或者說長老了的茶葉看著都不大,與勐海布朗山茶區(qū)的大葉種相比,就特別明顯,而嫩芽就更加明顯了,更小、更細,如針尖。高大的茶樹就只能仰望了,萌發(fā)的嫩芽也在樹中腰,看不清楚。
我們往山頂方向走,不遠處看到一棵茶樹的一部分主干呈現(xiàn)明顯的白色,就像刷過石灰一樣,郭龍成說:“這是茶樹的牛皮癬,不是好事情?!庇浀?019年冬天我們在直蚌考察時也遇到過這樣的茶樹主干,有茶農(nóng)認為,茶樹一旦出現(xiàn)這種牛皮癬癥狀,就意味著茶樹由盛轉(zhuǎn)衰,這一點與歷史有著驚人的相似,比如赫赫有名的唐代“安史之亂”。“安史之亂”是唐代由盛而衰的轉(zhuǎn)折點,但我們都知道,“安史之亂”并非突然爆發(fā),而是有著一定且充分的社會條件,積累到某種程度后才爆發(fā),這與茶樹的牛皮癬一樣,茶樹的牛皮癬也不是一夜之間就長出來的,從正常狀態(tài)到白色特征明顯,這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。
當(dāng)然,我們也不必大驚小怪,任何生命,從開始之日起,就在通往死亡的路上,茶樹如此,人亦如此,只不過這種牛皮癬癥狀的茶樹相對正常的茶樹提前死亡而已,但也僅此而已,比例很低。
我們繼續(xù)往山頂方向走,茶樹的分布與山腳下的分布基本一致,均較為分散。
《尋味冰島:名山古樹茶的味與源》:一本系統(tǒng)介紹冰島古樹茶的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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